順德商人的俄羅斯商務之旅

                       －－－－－－對與順德制造業對接的市場之觀察和思考

葉中平

今年是俄羅斯23年來最溫暖的冬天，在俄羅斯的中國商人（華商）卻覺得寒氣逼人，為參加2005年莫斯科國際消費品展覽會，我走進了俄羅斯。這里的建筑、風景、文化、市場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美國的一些經濟學家說：“俄羅斯將是世界商業最后一塊等待開發的處女地。”并大膽地預言，俄羅斯市場將越來越多地吸引全球商人的目光。俄羅斯豐富的資源，廣闊的市場，讓許多中國商人們為之動心。2004/2005年的冬天是莫斯科23年來最溫暖的冬天，但今年俄羅斯的華商面對急劇惡化的市場，卻度過了一個寒氣逼人的冬天。俄羅斯今年究竟怎么樣了？是否還是我們眼中以前的蘇聯老大哥的模樣？帶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我經過十多個小時的航程飛到了俄羅斯。

這次到俄羅斯是主要是為了參加2005年莫斯科國際消費品展覽會。該展會是俄羅斯乃至東歐地區最大的消費品展之一，每年一屆，至今已舉辦17屆。該展會匯集了各類消費品，是獨聯體乃至東歐地區消費產品最重要的交易場所之一。

但隨后參加展覽的幾天，徹底顛覆了我對俄羅斯一味發展重工業的看法。1月16日我到了莫斯科郊區的MEGA大型購物中心，國內還沒有這樣的大型購物中心。這里有宜家、OBI、AWAH等等，商品檔次完全與我預想的形成強烈反差。華商一貫以為俄羅斯是低檔商品的傾銷地，但在俄羅斯低檔商品市場急劇萎縮，低檔商品供過于求的情形下，將大量低檔貨物積壓在俄羅斯的華商們便開始每天上演“虧本”、“跳樓”、“出血大甩賣”的悲劇。中國商品已經不再是這里的主流，歐洲名牌充斥其中。

事后了解到，隨著俄羅斯經濟的恢復，俄羅斯各個領域的發展也開始增強，現在俄羅斯的制造業開始搶占國內的市場，雖然俄羅斯人的購買能力不斷增強，但是俄羅斯日常用品的進口數量不斷下降，這說明俄本國的制造業開始同進口商品共同分享國內的市場。從歷史來看，俄羅斯乃至是蘇聯時期俄國的輕工業發展就落后于重工業，現在俄羅斯絕大多數日常用品還要依靠進口，但是進口的數額和數量卻在逐年減少，這是俄羅斯本國制造業發展的具體體現。同時俄羅斯重工業的發展也沒有因此而松怠，俄羅斯著名的伏爾加汽車集團公司生產的汽車一直受到國內外消費者的喜愛，雖然從去年開始該集團持續提高汽車出廠價格，但是汽車銷量不降反升，足以說明俄羅斯的制造業在國內外都有廣闊的市場。俄羅斯人認為作為蘇聯主要的繼承者，他們肩負著恢復前蘇聯時期輝煌的使命，并不遺余力的為此奮斗。

如今的俄羅斯，重工業沒有松懈，輕工制造業已經迎頭趕上。千萬不要被拖拉機迷惑了雙眼，俄羅斯制造業的發展，俄羅斯人消費能力的提高，其速度我想應該用飛機來作比喻了。以拖拉機的思維來看待飛機速度行進的市場，就不難得出華商在俄羅斯遭遇“寒冬”的原因了。

地鐵和陷阱

在莫斯科，地鐵是一道絕對不容錯過的風景。莫斯科地鐵于上個世紀40年代就已經投入使用，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地鐵之一，它一直被公認為世界上最漂亮的地鐵，享有“地下的藝術殿堂”之美稱。地鐵站的建筑造型各異、華麗典雅。每個車站都由國內著名建筑師設計，鋪設的大理石就有幾十種，并廣泛采用大理石、馬賽克、花崗石、陶瓷和五彩玻璃，裝飾出具有不同藝術風格的大型壁畫及各種浮雕、雕刻，再配以各種別致的燈飾，像富麗堂皇的宮殿，讓人完全沒有置身地下的感覺，其中一些作品美妙絕倫，令人流連忘返。如此華麗藝術殿堂，但轉念一想，終究還是地下通道，我想起了“灰色清關”。                          

在俄羅斯，很多商人選擇“灰色清關”。一些中國商人也有僥幸心理，而俄羅斯又有腐敗的土壤。其實，如果都合法化，商品價格反而會上升，中國商人的獲利反而會增加。正規清關的費用并不比“灰色清關”高多少。因為“灰色清關”不僅要給清關公司很多錢，還要打點各方面的關系，有時候拉貨封庫還要交罰款。一些商人想走正規渠道，但是他們語言不通、環境不熟，沒有辦法獨自完成。正規的外貿公司才懂其中的專業問題，知道如何和海關打交道，才知道如何具體操作。大多數中國商人缺乏了解俄羅斯商貿、海關情況的渠道。在俄羅斯，通過正規報關的程序是可行的，但是很多企業不知道或自己不會操作。“灰色清關”最終受損的還是企業。企業在這里無法繼續做生意，他們自然就會退回中國，造成國內貨物積壓。

這次參加莫斯科國際消費品展覽會，使我體會到俄羅斯市場環境有了很大變化，而且是很積極的變化。首先，普京總統上臺之后，在政治經濟兩方面進行卓有成效的治理，動蕩的環境也變得比較穩定，這種變化是世界公認的。其次，俄羅斯國內經濟連續4年取得國民經濟的大發展。據世界經濟專家預測，今年俄羅斯經濟總的增長速度不會低于6%，大約會在6.2%—6.4%之間。這樣快的增長速度，需要大量的資金、設備，所以俄羅斯現在正在積極地吸引外資，也為此出臺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規，如《吸引外商投資法》和《土地法》等等。俄羅斯是世界聞名的資源大國，今天又是中國的友好鄰邦。對彼此的情況相互之間有所了解。對中國企業而言，走出國門，俄羅斯是理想的選擇。 
    外貿也是一門藝術，在俄羅斯這點表現得特別明顯。猶如俄羅斯的地鐵，雖然在地底，但藝術的魅力使它成了輝煌的殿堂。

廣場和寶塔

俄羅斯的一些紀念廣場與我們概念中的廣場不一樣。這些廣場大氣，驚心動魄，其設計非常注重完整，用細節烘托出的完整，強烈的藝術氛圍，在默默中感染人。很多廣場都是大手筆，給人的視覺和心靈造成無以復加的沖擊，讓人過目不忘。而這些廣場對加強愛國教育和振奮民族精神，有著無法替代的作用，十分強悍地楔入到人們的意志、意識中去，從而升華了廣場的意義。

商人難免將思維與市場勾連。俄羅斯的廣場就像伸開的雙臂，迎接世界各地的商家。我覺得，對于中國的商家來說，如果有進入俄羅斯市場的打算，目前是比較理想的時期。
    由于中國的一些媒體關于俄羅斯的宣傳過于片面，許多中國人對俄羅斯不是很了解，看法浮于表面。中國企業在與俄羅斯貿易之前要對俄羅斯進行全面地了解。企業自身的角度，目的要明確，中國企業現在有資金、有產品，但是缺乏的是科學的機制和人才。

因為做對外貿易比較復雜，最重要的是先了解俄羅斯的基本法律，法規。了解當地市場的運作及流通方式，即商品如何經過不同的渠道進入不同層次的消費者手中，然后要判斷、選擇好正確的伙伴。俄羅斯有各種不同的利益集團，注意不要威脅到這些利益集團的利益。    

現在中國很多大中型企業不愿意進入俄羅斯市場，這里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由于長期以來的片面宣傳，企業覺得到進入俄羅斯市場風險太大。二是認為當地購買力差。三是普遍認為這個市場的產品檔次太低。但是原因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轉變，俄羅斯已經不是我們想象中的俄羅斯了。許多外國企業已經看到了俄羅斯市場的前景。任何市場都有風險，不完善的市場機會更多。
    廣場是一種開放的建筑，她毫無阻隔地接納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們。在中國比較有特色的應該是寶塔了，寶塔多在遠離塵世的山林之中，非平常易于集結之地，或許為了遠離喧囂，拋卻所謂的銅臭，也就失去了市場吧。現在怕是少有人在塔中生活了，但塔中的一些思想和觀念卻不知不覺被沿襲下來。就象如今，我們還把大學叫作“象牙塔”。我想，塔中的人們多到廣場轉轉看看，是對身體是有好處的。

俄羅斯與順德

從俄羅斯回來，眼前還有飛機和拖拉機在同一畫面的影子，還回想著那令人流連忘返的地鐵，還有那與文化緊緊鎖定在一起的廣場。但更多的還是對貿易的思考，對順德企業的關注。因為俄羅斯的發展與順德企業的成長形成了極為巨大的對接空間。

普京執政四年以來，俄羅斯的貧困人口從35%降到23%，最低的工資標準增長了7倍，居民的收入比四年前翻了一番。莫斯科的人均收入470美元，而俄羅斯的人均收入200美元。四年前消費者到集貿批發市場購物比例80%，而現在為30%，而從大型超市、連鎖店、購物中心購物的比例52%。“宜家”“麥德隆”等世界級的大賣場己開到莫斯科。
                     
                圖：莫斯科國際消費品展覽會是東歐最大的消費品展之一

2004年俄國共售出35萬輛外國品牌汽車，是歷史的新高。而專家指出，2005年將會由35萬輛增加到50萬輛。我們也可以看看韓國的現代汽車于俄國出售數據： 2002年：5575輛；2003年：14561輛；2004年：50686輛。俄國本地產汽車：2003年：78.5輛；2004年：88萬輛；2004年俄羅斯人花錢在購買外國汽車的，第一次大于花在本國汽車上，即35萬輛外國車的銷售額大于88萬輛俄國產的汽車銷售額。不用花太大力氣就可以看出，俄羅斯消費者的消費習慣，消費方式及消費層次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這就是造成2004/2005年度這些靠民間貿易（邊貿）的中國商人在俄羅斯遭遇寒冬的原因。

在順德，隨著政府一系列得力措施的出臺，順德企業也逐步走向成熟，慢慢壯大。特別是最近政府又接連出臺了鼓勵企業成為聯合國采購單位和鼓勵企業上市的系列優惠政策。這些都是鼓勵企業走出去做大做強的積極信號。俄羅斯作為全球范圍內所剩不多而又潛力巨大的市場，理應引起順德企業界的高度重視。在莫斯科，我在大賣場及百貨公司看到TCL的彩電，也看到了我司----寶麗雅（FOREVER）品牌的燙衣板，但除此以外，中國品牌的產品就極少了，大量是日本和歐洲的品牌。據有關數據表明，TCL產品去年在俄羅斯市場的銷售額有400多萬美元。我司去年輸往俄羅斯的產品就比前年增長了20%。順德的家電、小家電、家私是非常適合俄羅斯市場的產品。而使用小家電是歐洲人的習慣，俄羅斯人也沿襲了這種習慣。現今，俄羅斯居民把大量的金錢投入到房子，這為順德的家私、家居用品行業提供了有1億4千萬人口的市場。

綜觀俄羅斯商品各層次的供求形式，中及中上檔商品價格很高。這些給了西歐商品較多的機會，但順德此類型的企業不少，單價（成本）更有競爭。現在西方國家也把目光瞄準了俄羅斯。如果順德廠商還猶豫不決，不奮起直追，就將坐失良機。

走進俄羅斯，你就會對這個物華天寶、人杰地靈的國度有一絲難以名狀的熟悉感。畢竟這個泱泱大國曾是我們的向導，我們與其一起走過一段崢嶸的歲月，但它又是那樣的新鮮，充滿歐洲異國情調的浪漫風味令人深深迷醉。毫無疑問，歷史文化豐厚的沉淀已把俄羅斯凝鑄成一個非常獨特的國度。我們期待順德企業邁出矯健的步伐，與俄羅斯攜手同行。